岁月如歌,诗心长存
四部五十九班 刘畅
良夜温和,月光如水。岁月如歌,诗心长存。
点点星光随着月光倾泻至地面,在葡萄架下形成了一块银色地毯。我伸手去握,好像抓住了,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。“乖妮妮,过来喝药了。”母亲站在房门口,手里端着一碗我讨厌的苦药,黑褐色的液体仿佛在张着恐怖的巨口。我躲在葡萄蔓后不肯出声,“乖乖,月亮在碗里呢,你想看看吗?”好奇心终究占了上风,迈开小短腿,哒哒地跑到母亲身旁,靠在母亲膝头。“很久很久以前啊,唐代有个伟大的诗人叫李白,他小时候不认得月亮,把月亮叫作白玉盘,他还特意做了一首诗告诉朋友呢,妮妮想知道吗?”苦药味随着母亲的声音消散至远方,我大睁着眼睛,听母亲将诗歌的种子播在我幼小的心灵。
背诗的声音陆续响起,起起落落。音调的婉转回还、起承转合中,那一株小小幼芽渐渐萌发。我的眼睛移开课本,忽然被窗外偶然掠过的飞鸟和小虫吸引住。我的手抚过窗户,划过一道白痕。“好雨总是懂得发生在人们需要的时节,滋润土地,农民伯伯才能有好收成。”脑海里突然出现祖父在田中劳作的场景,对春雨不再投以纯粹的观赏目光,而是多了几分我幼小心灵难以言喻的感觉。
带着少年独有的锐意和细腻,虽未尝尽人间百味,了解人间百态,只是爱模仿大人举止言行。小小少年的一腔心思不知向谁诉说,也罢,回我的一方诗歌世界,驾一叶小舟,遨游天际,历览古今。少年人的情绪直白而浓烈,我憧憬陶渊明在清幽的南山下种豆除草,善万物之得时的自得其乐;我曾遥想杜甫见过的公孙大娘舞剑,听过的李龟年唱歌;我也神往李白仗剑走天涯,游遍神州大地的风采。一切的一切,都好似梦中花水中月,可望而不可即。这又有什么关系呢?大诗人们呼朋引伴,走马看长安花,可一窥盛唐之豪情万丈,胸襟博大。
如今离家求学,家校间的几百公里在绵绵不绝的游子意中被放大到无限。浮云一般的游子意,在落日的余晖中令人感伤到无以复加。东坡居士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境界,终究不是如今还未经历风吹雨打的我能达到的。我只是想念抱住我的猫在床上打滚的快乐;我想念无所事事远眺窗外看雨珠你来我往,相互追赶的热闹;更想念我那春天开花,夏天结果,秋天凋谢,冬天寂静的桃树和石榴树。闲看庭前花开花落,云卷云舒的日子终究随着离家远去了。我像一只离开巢穴学着展翅高飞的幼鸟,虽贪恋那一抹暖意,但终究要飞往最广阔的天空。
小小花蕾在诗的国度中吐蕊放香,混杂着几千年绵绵不绝的缕缕墨香,游走在蓝墨水的国度,游子得到慰藉,失意之人寻求安慰。但在诗歌的怀抱里,一个游子可以尽情与前人共话故乡。在酣然的甜梦中,明月送我归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