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片海
四部六十三班 崔一琛
确切一点说,它并不是一片海,但我还是喜欢以海喻之。我说不出它的颜色,它有绿色的嫩芽,时而又在金秋变得红亮,甚至有一点紫色。这东西在海边的盐碱地上并不起眼,但它若是连成了片,伴着风起舞,那意境则截然不同了。
记得幼时并不知它是何物,只知常见,并没有特殊的感觉,后来在大学知道它叫碱蓬草。细 想,的确如此,生在海边的盐碱地里,蓬松的形态,细小的茎叶,大概它已经在这片土地上默默生长了很多年了吧。伴着晨曦暮旦,伴着春去秋来,伴着斗转星移,伴着潮涨潮落。可能鲜有人注意到它们的变化,它们是那么渺小,并没有多大用处,行色匆匆的人们,更无暇顾及它们的样子。有时候,觉得碱蓬草像极了袁枚诗中的“苔 花”,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。碱蓬草亦如此,它就在那里努力地生长着,尽情享受自然界所给予的风霜雨露,在风中潇洒,纵情恣意。可不是吗?它静静地生,静静地长,即使被天地所遗弃,但仍做着自己。
有时候,心里暗自庆幸,海边的盐碱地或因土地贫瘠,或因泥沙过多而没有被过度开发,才给了碱蓬草生长的小天地。在这里,所有人类与自然界的那种法则仿若失效了一般,人类无权决定它的去留,无权管辖它的死活。我相信,万物有灵,它也如此吧,把根深深扎下去。海边风大,为了能在这里活下去,大抵也只能如此吧。
现在,细想片刻,记忆在脑中翻江倒海,许多回忆浮现,对于它的印象,也只在幼时,近几年似乎就没再怎么见过它,为什么呢?到底为什么呢?我百思不得其解,我也不想解,只是不想解吗?记忆里的秋日风和日丽,碱蓬草大片大片地疯长着,在风中飘着,时而向西摇头,时而向东摇晃。这是一片红色的海,是一片生机的海,更是一片记忆深处的海。
一切安静下来,我仿佛明白了,于我而言,它是幼时的回忆,是家乡的回忆,也是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东西。余光中曾写道:有客自远方来,眉间带着远方的风雨。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远方的客,眉间带着那片碱蓬海带给我的风雨。